My English Patients
记得Sting在那首Englishman in New York里面唱:
Modesty, propriety can lead to notoriety
Gentleness, sobriety are rare in this society
Takes more than a combat gear to make a man
Takes more than a license for a gun
Confront your enemies, avoid them when you can
A gentleman will walk but never run
I’m an alien, I’m a legal alien
I’m an Englishman in New York
Be yourself no matter what they say,与其说是写游子的思乡情怀,不如说,那里面更有一种英国男人的傲气与自尊。绅士作派造就了两个极端,在足球场上,这两个极端一个是莱因克尔,一个是加斯科因。更多的人是兼具这两种极端的矛盾体:他们放肆,过着不羁的生活;他们严谨,对社会有着高度的责任感。言语可以含蓄可以激进,歌声可以欢欣可以忧伤,只因他们有特殊的才情,只因他们,是——English Patients.
1. Brett Anderson (Suede)
心动理由:这是当之无愧的我的头号最爱,因为是他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观。我曾经为他写下过多少文字,敲在电脑里的,写在白纸上的,如今,这多数文字早已不知其所之,似乎也并未觉得难过。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像过去那样焯煲璨趴梢园残模朊摺T缫丫谕蚜四且恢忠览担皇怯惺焙蛟偬簦峄叵肫鸶呷焙颍玫缁跋呱贤谙呷淌躡uffering的痛苦看Suede的现场和MTV,那时候我18岁,满脑子都是关乎青春的忧伤感慨和愤世嫉俗。我的心里总有一个洞在作痛,而Brett Anderson刚好可以填补那个洞,但填补的结果不是完整,而是永远的缺憾。遗憾我没有去北京看他,更遗憾的是我来这世上太晚,我来不及第一时间见证他年轻时候的容颜。他曾经声称他是一个没有同性恋经验的双性恋者,声称他尝试过世上的每一种毒品,他在Beautiful Ones里面唱:High on diesel and gasoline, psycho for drum machine, shaking their beats to the hits, drag acts, drugs acts, suicides, in your dad’s suits you hide, staining his name again(他们狂恋重机车,随鼓点起舞,磕药,自杀,玷污长辈的声誉),一帮貌似社会败类的人物,Brett却尽情恣意歌颂着,歌颂青春歌颂自由。张雨生有句歌词:“浑然天成/我纯情的悸动/曾奔放最滚烫的节奏”,这句话用来形容Brett Anderson真是合适。我有两张Suede的现场DVD,一张1995年的,一张2002年的,我从来没有对比着看这两张碟,太明显的沧海桑田,徒增伤感。
心动首选:对我来说,Brett Anderson永远还是那个Suede时期阴郁颓废的伦敦男孩,瘦削的脸庞,邪气的眼神。他感动过我的歌甚多,但最让人心疼的,还是那首The Wild Ones,Brett Anderson写给以前的女友的歌。明知爱情无可挽回,他却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呼喊,I’ll chase the rainblown fears away / We’ll shine like the morning and sin in the sun…这一切的前提却是”If you stay”,显然,全都是虚无的幻想,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觉得痛,”’Cause on you my tattoo will be bleeding and the name will stain”,听到这句话,总有一种伤口被划开的疼痛感。爱是一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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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Young,光听名字就好。MTV里面,Brett清秀,美丽,青春,绽放。
Everything Will Flow,也是光听名字就好喜欢。里面有一长串排比,一直是我的心水:The neon lights in the night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stars that shine in the open sky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Lovers kiss with an openness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cars parked in the hypermarket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Beautiful Ones,记得当初范和塞克两个吃饭时候听这歌,狂笑不止……
2. Thom Yorke (Radiohead)
心动理由:Thom Yorke为什么成为Thom Yorke,有人说,有14条因素:科技,因而有Subterranean Homesick Alien;汽车,因而有Killer Cars;媒体,因而有Myxomatosis;虚伪,因而有Fake Plastic Trees;个人责任,因而有Just;死亡,老去,隐居,因而有Street Spirit [Fade Out];没有死于空难,因而有Lucky;没有死于车祸,因而有Airbag;布莱尔,因而有You and Whose Army;做爱,看电影,收信,因而有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窥探他与朋友交谈的小人,尽管那个人完全可能就是与他交谈的朋友,因而有Life in a Glasshouse;即将来临的冰河时代,因而有Idioteque;离婚,因而有Morning Bell;他自己,因而有Creep。这个概括,更完整更笼统一点,就是整个世界。前年6月的萌芽上面有一期关于Radiohead的文字,是我看过的所有关于Radiohead的乐评当中我最喜欢也最有认同感的一篇,当中形容Thom Yorke用两个形容词:睿智,敏感。精确。他对周围世界的描述独到而贴切。比如Fitter, Happier里面,他说过,Plagiarism not Idealism,相信实用主义而非理想主义。面对一个现实到残酷的世界,理想主义的Thom Yorke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并不回避,尽管他在歌里总有着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他天真的给八国领导写信请求减免第三国家的债务,频频抛头露面在每一次反对小不死的示威游行中,还在演唱会上高唱反战歌曲声称他的演唱会是开给布莱尔看的。
心动首选:当然还是Creep。我的短信铃声。这是Radiohead为数极少的情歌之一,也是他们最经典的代表作。抛却诸多翻唱诸多溢美之辞,这首歌不过是关于一个男生由于自卑最终没有和他喜欢的女生搭讪的故事。看过一个现场版,在费城,万人齐声高唱”You are so fucking special, I wish I were special”,然后Thom Yorke用极其猥琐的语调唱”But I’m a creep, I’m a weirdo”,能以猥琐打动人的,除了Thom Yorke我没见过第二人。每一次,他那面对闪光灯时候的不自在和疲惫,都有让人心疼的感觉。他不应该是大明星的,他还是一个蜷在酒吧的角落里,看着心爱的女孩走进来,再离开,兀自悲伤的Cr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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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terranean Homesick Alien,里面有一句话特别喜欢:I wish that they’d swoop down in a country lane…Take me on board their beautiful ship, show me the world as I love to see.
Lurgee,记得张莫那时候做关于Radiohead时候放的最后一首歌就是这个,他从直播间出来对机务说,这首歌一定要给我放完!原因不用想就知道,因为末尾那段Guitar飙的实在太爽了。
Street Spirit,去年达明一派复出演唱会之前的暖场曲就有这首,有个内地歌迷说听了真开心,偶像和自己喜欢一样的歌,哈哈,我也为此窃喜了一阵……
3. Chris Martin (Coldplay)
心动理由:相比起其他几位英伦乐队的核心人物,Chris Martin远比他们幸福顺利,我以前是从来不指望能在八卦杂志上看到我喜欢的什么艺人的,但有一次居然在同学买的Easy上面看到了Chris Martin一家子,他那个叫格温尼丝帕特洛的漂亮老婆,还有那个叫苹果的宝贝女儿,还有他,一家三口,其乐融融。Chris更像一个标准的偶像歌星,虽然他可以妙笔生花。不过长得帅很好啊,至少看他在台上一举手一投足都很迷人,还有他很喜欢在台上单脚跳(身材真是很好啊),带着很重的鼻音拖长了音符:In my place, in my place,…Yeah, how long must you wait for me,那种疯狂那种全情投入,叫人羡慕又嫉妒。演唱会结束后,他才意识到脚疼,撩起裤腿才发现脚腕都肿了,可是,他在台上的时候是全然不觉的,因为那时候他早已飞向天空,带着听者一起灵魂出窍,飞离受这个世界约束的躯壳,感受完全真实的喜悦、悲伤与愤怒。有人说,Chris是英国摇滚乐界最无聊最简单的家伙,正因如此,他才可以不顾一切的投入,然后,用他的声音,感动每一个爱他的人。(那天经Angela同学提醒才发现,Chris的名字缩写是CM,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名字。)
心动首选:A Rush of Blood to the Head,Coldplay的第二张专辑,很多人觉得不及第一张,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听到里面那一声很轻柔的Honey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种痛,才发现,原来情歌是这样唱的。他不需要很悲恸的呐喊,他只需要轻轻唤一声,就足够了。Blame it all upon a rush of blood to the head,对不起,就当那是一时冲动好了。记得当初广播台复试时候,当时的台长让我简要评论一下我喜欢的一支乐队或者一首歌,我就举了这首歌的例子,我说,Chris Martin唱的很轻柔,但很感人,不像阿杜,唱那么恶心,然后坐下面的学长学姐们都笑了,大概这样的比较很有创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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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cientist,我依然最爱那句”It’s such a shame for us to part”.
Trouble,听到钢琴的前奏就忍不住心动了。我看到的那个现场里面,全场歌迷高唱”They spun a web for me”,然后一切安静,就见Chris Martin手指落在琴键上,悲伤漫溢。
Don’t Panic,我第一次买的英伦专辑,打开听到的第一首歌,而且时长2分17秒,和我的生日刚好契合,We live in a beautiful world…
4. Brian Molko (Placebo)
心动理由:原谅我好色吧,因为我不得不承认,Brian Molko令我心动的首要原因是他的长相,然后才是他的声音。先说长相。最先跟我说起Brian的是桃子,他说,他很喜欢那种妖艳的感觉。于是我慕名欣赏了Brian的照片,真的是妖艳,惊艳!浓妆,深色的眼影和口红,很多年以前Brett Anderson也是这样,但是在Brian身上,岁月似乎不发生作用,一个男子长成这样的天生丽质,只能说,这是个受上帝眷顾的男人。他可以扮成很清纯的天使,也可以是世俗的魔鬼,怎样都可以,他怎样都可以讨人喜欢。看过一句关于Placebo的乐评,说Brian Molko的双性恋身份为他赢得了更多歌迷的爱戴,这句话真是让我晕死。估计这就是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至少,我在知道Brian是双性恋之后还是一样的喜欢他,纵然他那些碎心的情歌是唱过就算的,但每一次,这些歌都会在我心里留下痕迹,因为他每一次唱的时候是动情的用心的,那就够了。那首Without You I’m Nothing,是当年写给当时的女友的,很多年以前,爱人离开他之后的几分钟里,他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写”I’m unclean, a libertine”,很多年以后他还会唱,依然是很清楚的吐出每一个字,依然是清脆干净容不得一点杂质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慵懒的,却又美目流转,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于是又忍不住心头一动,这一次,也许还是真的吧。
心动首选:Sleeping With Ghosts,最初是在桃子节目里听到的,讲英国足球,讲足球已不再纯真的时候,放了这首歌,那时候是冬天,很冷,Brian Molko的声音如冰一样透明,如水浸透人心,所以我跟冬冬说,这首歌是一种极度悲凉的感觉,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大概,只有在最寒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每次他唱”Soulmates never die”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俨然就是和他一样,与世对立的人,孤独,但不孤寂,因为有他一声声清晰明了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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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 For Answers,最喜欢的其实是里面的Guitar演奏,和Placebo一贯的感觉很不一样,安静,Fade out…
Without You I’m Nothing,就像上面说的那样,听着Brian Molko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没有丝毫含糊的发音,真的是对爱人忏悔。(去年发行精选,里面收录的是和David Bowie合作的版本,David Bowie的低吟和Brian明亮的高音形成鲜明对比,更有颓废的美感。)
Pure Morning,仍然是很清楚的发音,Pure, Morning,声音如歌名一般纯净,这位歌者却是个行为放浪不羁的浪子,谁会信呢。
5. Matthew Bellamy (Muse)
心动理由:最初有那种仰慕的感觉,是因为知道他是个父母早亡的孩子,所以他会在New Born里面唱:You’ve seen too much too young, young, soulless is everywhere。他神经质的声线和号叫和Thom Yorke何其相似,但对于我来说,这两人有着明显的区别,Thom的悲鸣是来自对社会的思考,而Matt不需要思考,悲叹是他天生的宿命。所以你听见Thom Yorke唱着对世界的愤恨,仍然渴望着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Matthew Bellamy则是绝望,他要听他唱歌的人和他一起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沉沦。他自己说过,我并不是那么悲观的人,但是我似乎生来就适合歌颂末世纪。这个,也是我msn上那个名字——Apocalyptic Poet的由来,我的msn头像也是他,Matthew Bellamy,这位末世纪的诗人。他没有一张美丽的面孔,却有迷离的眼神,他不需要扮酷,因为他生来就是一双冷漠的眼,悲凉,让人不寒而栗。他自己说,有一个同居了四年的女友,意大利人,他说,他不指望他们可以天长地久厮守终生,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她,或者她背叛了他,那么,一切就结束。没有关系。是的,没有关系,在动荡的末世纪里,这样纷错纠缠的情感,又算得了什么。无序,无信仰,也就无谓堕落与救赎。
心动首选:Sing for Absolution,钢琴前奏,不安的敲击,等待着升入天堂,或者坠入地狱。Matt的声音忽明忽暗,一声”My beautiful…”的叹息之后没了下文,然后贝斯与鼓一起爆发,Our wrongs remained unrectified, and our souls won’t be exhumed,几乎超过了音域范围的哀鸣,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不能挽回了,我们的错误;不能救赎了,我们的灵魂。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心跳加速,Matt飘摇的声音敲打着我的神经,叫人迷惘,那天晚上我是在Matt反反复复挣扎中睡去的,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我期待着可有谁能将我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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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izen Erased,有人说,不明白为什么那三个瘦小的男人可以在舞台上发出那么具有侵略性的声音,我想,这侵略性的声音里面应该包括这首。用咆哮来形容都不够,只有听过才知道,Matt的悲伤为何如此深刻动人。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场的效果和录音室可以几乎一模一样。演奏,演唱,近乎完美。
New Born,急促的钢琴,带出Matt抽筋似的声音,”Link it to the world, link it to yourself…”,You’ve seen too much too young,这句话,每一次听到,都好像是针对我说的。
Hysteria,歌如其名,真的歇斯底里了。
6. Neil Halstead (Slowdive/Mojave 3)
心动理由:其实Neil Halstead不是做英式的,确切地讲,他所做的和摇滚几乎不沾边,Dream Pop,还有安静的民谣,概括说来,这位曾经的Slowdive现在的Mojave 3的核心人物,所做的音乐应该算是Indie,属Indie乐界赫赫有名的大厂牌4AD旗下。喜欢他纯粹是出于音乐的缘故,缥缥缈缈的梦幻氛围,那是一种既不属于城市也不属于乡村的,超然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歌声。当然,曾经这些歌声中,还有他的前妻Rachel Goswell,很多人爱Rachel多过Neil,爱Slowdive多过Mojave 3。我认识一个女生,狂爱Dream Pop,她说,她喜欢Slowdive和早期的Mojave 3就是因为Rachel,后来他们离婚了,于是音乐中就没有了Rachel灵性的声音,而且Neil也背离了原先的方向,用这位朋友的话说,“越做越像John Denver了”,民谣也没什么不好,只是,Neil现在这样,让我怀疑,曾经那些旋律,是不是他的本意,难道,仅仅是一不小心,让Slowdive成了后摇迷们追逐的经典,让Mojave 3成为许许多多听众的心水?这是一个让人遗憾的问题,所以,我宁愿不要去听他现在的创作,而在Slowdive的歌声中,一遍遍迷醉。
心动首选:不是最出名的,Dagger,在Slowdive的巅峰之作Souvlaki中,这也只是Bonus Track。去年初秋借来这张碟,那段时间在图书馆自习就只带这一张碟,反反复复听这一首歌,一声极轻微的钢琴声过后,就只剩一把Guitar演奏到底,Neil也只有一种语调,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却忍不住心动。She whispers while I’m sleeping, “I love you when you smile”,温柔的低语,寒冬里让人温暖,炎夏里让人清凉。这样淡泊的心境,只有Indie才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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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ying to Reach You (by Mojave 3),因为Neil Halstead先后组建过Slowdive和Mojave 3,自己又独立发表过唱片,所以写歌名时候注明一下。这首歌去年和桃子合作米兰德比的时候拿来用作垫乐的,自然是因为喜欢才选用的,欢跳的歌声,还有我一直都很偏爱的班卓琴,清新可爱。
My Life in Art (by Mojave 3),和前一首一样收录于Excuses for Travelers,这应该更像人们所喜欢的Mojave 3,仙乐飘飘,仙乐飘飘。其实和很多人一样,我最喜欢的Mojave 3的专辑是他们的第一张”Ask Me Tomorrow”,但是那张里面Rachel的表现更出色,所以……改日写个关于她的文字吧。
Writing to St. Peter (by Mojave 3),我听的第一张Mojave 3的唱片其实是他们最近的一张”Spoon and Rafter”,相对比较平庸的一张,但是这首歌却是相当喜欢。那段时间晚上上课,上完课散步回宿舍,一路上,一切都很安静,就听见Neil唱”And you know things are so much sadder”。后来,一位广播台的同事在节目里放了这首歌,第一次,听见Neil Halstead的声音在整个学校上空飘荡,那个初夏,因此变得凉爽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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